萬般故事
——在《秋以爲期》新書出版前的一些隨筆
白駒過隙,日光荏苒,歲月忽已晚。人間匆匆,不知不覺,時光快。然而,人間的情感,即使到了黃昏,也一樣不放過任何人。如故事中的主角般,當一個孤獨聽到另一個孤獨地呼喚時,情感就出現了。人間的情感本是最甜蜜的東西,因此我們才會有愛,才會心生歡喜,才由此產生各種心緒波動,才會卸下堅硬的皮囊,溫柔多情起來。然而中老年人的愛情世界,畢竟是少了一份轟轟烈烈,多了一份柴米油鹽。他們各有着自己的小精明、小算盤、小世界。他們是一些走過森林,經過風雨的人。和年輕人相比,他們能很快從愛情的漩渦裡走出,恢復理性。
一往情深的愛情微乎其微。愛情在現實中算斤算量地販賣,這無疑讓人遺憾和感慨。在愛人和被愛中,主角們做出了各自的選擇。但他們的故事並沒有結束,他們就生活在我們中間,是所有人中的一員,是她、是你、是我們。我把這許多個來自真實故事的原型打碎後,化成一個:“來如春夢幾多時,去似朝雲無覓處”的故事。
故事是個小故事,其中的人物平凡普通。就故事人物而言,他們各自的處事方法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,所處的角度不同,觀點和抉擇自然也有所不同。世間上大善大惡的人畢竟少數,大多數人都面目混沌,過着平凡不過的日子。然而,不得不承認,作為筆者的我來講,始終過於相信人性中的善良和美,不忍心或者說不具備對人性更進一步地挖掘,這終究是我天真的致命傷,我反思並告讀者,真實的故事,遠比小說具有動物性和殺傷力。
我和李默老師討論此書時,她用台灣腔的國語念了個繞口令:掀開藍布門簾子,裏面還是藍布門簾子。掀開藍布門簾子,裏面還是藍布門簾子。掀開藍布門簾子,裏面還是藍布門簾子……故事原可再寫下去,我在充滿人間各種情感的“機場”收筆。真誠地祝福小說和現實中的主角們,在他們的藍布門簾子裡幸福。萬般故事,不過情傷。生命本身就是不斷向前的路程,再多的遺憾和恩怨情仇也敵不過似水流年。
在此,我要謝謝爲此書插畫題字的藝術家馬國强先生和葉榮枝先生,謝謝評論人李默先生,謝謝藝術發展局的資助,謝謝講故事給我聼和聽我講故事的你們。
文尾,借晏小山自序作結:考其篇中所記,悲歡離合之事,如幻如電,如昨夢前塵,但能掩卷憮然。感光陰之易遷,嘆境緣之無實也。